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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章 鸿门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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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随着皇甫煜上了马车,两人相对而坐,却一路无言。

乔舒倚靠着马车的壁缘闭目养神,很是闲适。而皇甫煜则是一路坐立不安,心潮翻滚,失策啊,真是失策,这一趟往乔家,不但没有捞到什么好处,反而还惹了一身臊。他现在终于明白,为何父皇提出要请乔舒入宫赴宴时,他的皇弟退至一旁,一副充耳不闻的神态,居然没有跟他争夺。原来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,不讨好的事情,他又如何会跟自己争夺呢?

气人,真是气人!

莫名其妙地,他就将满腹的怒气全部转嫁到了皇甫羽的身上。

乔舒压根就不想理会他,她闭着双目,手心里握着萧风绝暗中塞给她的小物什,心中琢磨着,那究竟是何物。应该是传递信号之类的物什吧?他是在提醒她万一遇上了危急之事,就可以放出信号来,让他前来营救吧?

心里暖暖的,如同沐浴在了五月的阳光中……

“到了。”马车徐徐地停下,对面皇甫煜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
乔舒睁开眼,掀开了车帘,前方便是宫门,然而夜色之中,她却闻到了属于金属的味道,还有浓浓的杀气。

“乔小姐,下车吧。”皇甫煜眼神黯了黯,率先跳下了马车。

乔舒没有忽略他掀开跳下马车时暗中所打的手势,他应该是在跟外边埋伏的杀手传递着某种讯息吧?

乔舒,不能杀!

乔舒,自然是杀不得的!

她乔舒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,生死她有何惧?

更别说,只是一些不入眼的牛鬼马神,她根本不放在心上。

“乔小姐”

夜色之中,传来一个熟悉的轻唤声。

乔舒遥遥地望过去,看到了隐没在夜色之中的万俟云轩,他单薄的身体在黑夜里更加单薄了。

“万俟公子?”

不止乔舒好奇,皇甫煜也好奇,不知万俟云轩为何守候在这里,难道他是专程来等乔舒,来给她通风报信的?想到这个可能性,皇甫煜的脸色微微一沉,眸光敛起,露出了不悦的神色。

“太子殿下,在下有话同乔小姐说……”万俟云轩的态度不冷不热,却也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,不容人的拒绝。

皇甫煜看了他稍会儿,只能冷着脸离开。

“乔小姐,宴非好宴,你还是赶紧离开吧。”万俟云轩温润的声音在夜色之中犹如呢喃,同时也有着几分担忧。

“我自然知道宴无好宴,不过我是不会走的,既来之则安之。”乔舒顿了顿,眸光转动了下,道,“听说你也要离开了?”

“是的,我毕竟是北卫国的皇族,长期逗留在他国容易引起闲言闲语……”万俟云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。

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

“明日辰时。”病态的俊脸上泛起了些许期待。

“嗯,我让沫沫去送你!”

万俟云轩微愣了下,有些许的失望,她如此说,也就是她本人不会来送他了。然而想到沫沫,他随即又换上了欣喜的神色,点头道:“那有劳了。”

两人并肩走在长长的甬道上,两条身影拖得极长,身影之间分明隔得如此之近,却永远只能是平行的,没有任何的交集。

万俟云轩纤瘦的身影仿佛抽去了一部分的力量,变得无力而颓丧。

黑夜之中,是谁在幽幽地叹息。

乔舒心中却在想着给他炼丹之事,到目前为止,她所需要的药材还缺了两样,这两样都是极为罕见的,她更不知道这世间到底存不存在。倘若她真的找到了这两味药材,那么她便能炼制出能使人起死回生的九极塑元丹,开创人类炼丹史上的一大奇迹!

然而,奇迹不是凭空产生的,它需要耗费很大的心力,同时也需要机遇和运气。

“乔小姐,有件事,我在心中想了许久,一直不敢唐突……”

“什么事?”

万俟云轩沉吟了片刻,像是在心底挣扎了许久,才徐徐说道:“我想认沫沫为义子,不知乔小姐能否应允?”他脚下稍停,期待的目光看着乔舒。

乔舒微愣了下,随即轻笑了出声:“我当是什么事呢,多一个人疼爱沫沫,我何乐而不为?再说了,沫沫是真心喜欢你,你也待沫沫不错,我有什么理由反对?”

万俟云轩微微地笑了起来,温润的声音道:“那就好,我还担心你嫌弃我是个短命鬼,不允我跟沫沫走得太近了。”他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自嘲,让乔舒不禁有些愧疚。

她整日里短命鬼、短命鬼地叫他,他从来都没有阻止过,也没有怪责她给他随便取外号,现在还如此卑谦地怕她不允沫沫认他作义父,难道她在他心中的印象就真的如此刻薄和尖酸?

乔舒轻咳了声,掩饰心中的愧疚,道:“对了,我给你炼制的丹药,还差两味药材。你回去后,利用你们皇室的脉络四处打探下,明日我会让沫沫带着这两味药的图形和特征去给你。你若是能找到这两味药材,那么我便能为你配制出彻底治愈你的病状的丹药,倘若不能,那么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。”

万俟云轩淡淡地一笑,好似已经看透了生死:“没关系,生死由天!”

乔舒斜眼瞄了下他的侧脸,只觉得如此一个温润俊雅的男子,就这么年轻轻地就陨落了,实在有些可惜。

之后的一路,两人皆沉默不语。

不知不觉间,已踱步来到了宫宴的门口。

“乔小姐,要小心中云国、南秦国,还有西明国的人,他们都专门请了高手来对付你,境界都在玄帝以上,怕是不易对付。”万俟云轩再次提醒。

乔舒冷冷地勾唇,道:“别担心!他们想要杀我,恐怕没那么容易。”

一抹冷冽的芒光忽闪,倘若真有人想要杀她,她也绝不会手软!

守在宫门前的太监开始扯着他的鸭嗓子传报:“乔家的大小姐到”

当乔舒迈步踏入宫阶,整个宴席上的人,全部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。而她身后的万俟云轩则直接被视作了空气,彻底无视之。

那一道道的目光充满了各种涵义,有惊艳的,有嫉恨的,也有惊疑的……

惊艳的,是那一部分不识乔舒之人,不过这类人实在是少之又少。东晋国举国上下,倘若有人不识乔家大小姐的,那必定会被人笑话了去,她此刻可是东晋国风头正盛的八卦人物。

嫉恨的,如中云国、南秦国、西明国的使臣,他们皆将自家高手陨落的罪责转嫁到了乔舒的身上,看到她,就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。又如秦家的人,包括秦丞相和当今的秦皇后,乔舒正是害得他们秦家残的残、伤的伤的罪魁祸首,他们如何能不嫉恨?又如桃蓁蓁,她爱慕着睿亲王,虽然已经得知睿亲王即将要迎娶的是乔舒的妹妹乔曼卿,然而她可不管这些,反正都是乔家的人,她都讨厌,所以自然也对乔舒充满了嫉恨。

惊疑的,如皇甫羽,他很讶异,乔舒居然真的来参加了宴会,而且单枪匹马而来。她究竟是太过自负,还是有着必胜的信心,所以无所畏惧?

整个宫宴之上,最深不可测之人,便是主位上的皇甫定。

自乔舒迈步走入大殿起,他的眸光就一直忽明忽暗地闪动着,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思。

“乔舒拜见皇上。”乔舒停在了大殿中央,只稍稍颔了颔首,算是给足了他面子。

皇甫定眸光黯了下去,对于她的无礼,颇有些不悦。

他没有发话,倒是他身旁的秦皇后不满地发话了:“乔舒,你好大的胆子,见到皇上居然不跪?”

乔舒昂首,锐利的目光射向了秦皇后,她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装,仪态万千,只不过岁月无情地在她脸上、鬓发上、还有下巴处留下了痕迹。

终究,只是个过气的老女人了……

乔舒冷笑了声,朗声道:“我不跪天也不跪地,只跪亲人和值得我尊敬之人,敢问皇帝陛下又是属于哪一类?”

皇甫定面色猛然一沉,很是难堪,她言外之意,就是他根本不值得她尊敬了?

“大胆!皇上乃是一国之君,难道就不值得你尊敬?就连你的父亲和爷爷见了皇上,都得三跪九叩,你算什么东西?居然如此自傲,不把皇上放在眼里?”秦皇后好似逮到了她的小尾巴,尖锐的声音高喝道,“来人,将乔舒捉起来,杖责一百大板!”

乔舒朗声大笑了起来,那笑声久久地回荡在整个大殿的上空,惊得侍卫们不敢向前。他们早就听闻了乔舒在新秀榜和争霸赛上的事迹,暗暗在心中将她奉为偶像,又兼她是乔将军的女儿,他们这位宫廷的侍卫大多都在乔家的几位大将手下待过,对乔家有着由衷的倾慕和景仰,内心里是不愿意杖责乔小姐的。

秦皇后听到她如此放肆的大笑声,刷了一层厚厚的粉的脸孔顿时变了几变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笑什么?”

乔舒慢慢止了笑声,道:“我是在奇怪,这位大婶,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皇上都没有发话,你却在一边不断地发号施令?莫非这东晋国的皇宫里,你的地位比皇上还要高?”

“你……”秦皇后气得不轻,脸孔上又抖落了一层粉。

“我什么?难道我说得不对?”乔舒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话,继续说道,“我听说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,一个个都长得美若天仙,那小蛮腰盈盈一握,都能掐出一把水来,那小嗓子一亮,就好似黄莺唱歌……可是我看你左看右看都没有一点后宫三千佳丽的相,那么你一定不会是皇上的妃子,莫非……”

她故意顿了顿,脸色微变。

秦皇后气得浑身发抖,什么后宫佳丽三千?什么叫一个个都长得美若天仙,那小蛮腰盈盈一握,都能掐出一把水来?什么又叫做那小嗓子一亮,就好似黄莺唱歌?

她如此说,岂不是在暗讽自己人老珠黄,腰似圆桶、声线粗哑吗?

她居然还敢说什么莫非?她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能莫非出什么来。

其余大殿之上的人也都捏了一把汗,她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?能坐在皇帝身边的,除了妃子和皇后,还能是谁呢?

万俟云轩颇为担忧地看着乔舒,她如何能如此大胆?难道她不知道乔家的命运全部掌握在东晋国皇帝的手中?

皇甫羽自顾自地喝着小酒,当作充耳不闻,嘴角却浅浅地勾起,他也早已看这个老女人不顺眼了,今日能看到她被人羞辱,便是他最好的下酒菜。

皇甫煜则是暗暗地紧握拳头,那可是他的母后,被人如此嘲讽和顶撞,若是换作常人,他早已命人将她给拖出去砍了,可惜她不是寻常人,不是他随便能动的。

他现在只希望母后尽快地收手,不要再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,还是将她丢给各国的使臣去对付才是上策。

皇甫定依旧是保持着沉默,唯有他握杯的手在不断地缩紧,显示着他此刻的愤怒。

乔舒稍喘了口气,惊愕的语气道:“莫非……您是皇上的母亲,当今的太后?”

此言一出,立即惊爆了整个宫宴。

皇甫羽口中刚含入的一口酒直接就喷了出来,忍俊不禁。

皇甫煜怒目瞪向了他,这么好笑吗?你是不是就想看着母后出丑,你才开心?

万俟云轩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垂眸,低低地浅笑。

其余的几国使臣代表也都各自隐忍着笑意,他们真是佩服这个女人的想象力,居然把皇上的妻子,说成是皇上的母亲,将皇后当作了太后,这样的话不气死人才怪!

秦皇后面色惨白,气得前后不住地晃动,带着一抹朱红的手指指着乔舒,上下唇不住地颤动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她的两眼突然向上翻起,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。

“皇后娘娘”

身边的宫女连忙上前搀扶。

皇甫定一脸的厌恶之色,摆了摆手,语气也是冰冷的:“扶皇后娘娘回寝宫!”

皇后自作聪明,反而自取其辱,他丝毫不同情,只是对乔舒的嫉恨有多了几分。他真是小看这个女人,她不但傲,而且很有心机,三言两语就将皇后给气昏了过去,真是了不起啊。

秦皇后被宫女搀扶着走至半途,就睁开了眼,悠悠醒了过来。她怒气冲冲地回首瞪向乔舒,刚要开口,乔舒先她一步开口了。

“皇后娘娘?”乔舒故作惊讶道,“原来您是皇后娘娘,不是太后娘娘?哎呀,你看我,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,居然将皇后娘娘错认成了太后娘娘……”

她不开口还好,这一开口又直接将秦皇后给华丽丽地气昏了过去。

乔舒冷冷地勾唇,似笑非笑。

是你先主动惹我,可不能怪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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