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第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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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而复生么……

李元昭若有所思。

他手指似是无意间碰了下墙角,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,几个侍卫上来汇报消息,目前仍是没有什么新线索。

李元昭面露失望,深吸了一口气提了些精神,“继续查。”

说完便进了一家成衣店,似是要买衣服。

街头,一个挑着扁担的农夫压了压帽檐,在成衣店门口磨蹭了片刻,看见李元昭竟真是在认真挑衣服后方悠悠走开。

在他走开不久后,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李元昭待过的转角,将墙角的符号抹去,几个纵跃迅速离开。

“公子,这几套可都是用得好料子,也适合您的身量,要不取下来您看看?”成衣店老板才刚开张就看见有个贵公子进来,顿时喜笑颜开,亲自上前来介绍。

等了片刻,李元昭猜想一直暗暗跟踪自己的人应当离开了,正想对店老板说自己不买了,忽想起今早无意听慧通大师提起过,昨日里那位李公子也要在山上住上一段时间,慧通大师正打算去旁边村子里借身衣服给那位公子。

想起昨日里苍白瘦削的少年人穿着被别人穿过的,而且还有可能并不合身的衣服,李元昭按下心底突然冒出来的不舒服,拒绝店老板的话出口却变成了,“给家弟买。”

末了又补充了句,“身材瘦弱,比我矮上近一头。”

店老板愣了下,这一大早跑来给自己弟弟买衣服的哥哥着实少见,兄弟间肯定感情甚笃啊。

他立马取了另外几件衣服过来,“公子如此丰神俊秀,想必令弟必定也是气质上等,这件靛蓝色、这件墨绿色,还有这件象牙白……”

慧通的确是一大早就去旁边村子借衣裳去了,现在手里拿了个包袱才刚回到小庙的门口,远远便看见李元昭也拎着个大包袱从山下来。

他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,“李公子这是忙完事情了?”

李元昭一大早下山本也就是为了做做样子,昨日事情让他意识到了跟踪他的人十分隐蔽,他现在能得到的消息很有可能也会被对方第一时间察觉。他此行出来一共带了两批人,本来是双管齐下,现在只能他和侍卫明面上用来迷惑暗中人,让隐卫暗中打探消息。

就是现在情况有些尴尬……

李元昭佯装咳了下,“大师这是借到衣服了?”

慧通掂了掂手中的包袱,“向村头的樵夫借了件。”说完,便迈步要进去。

李元昭赶紧喊住了他,三步并作两步也到了门前,“大师,我的侍卫在山下也多送了几件衣服过来,大师若不介意,可转交那位李公子。”

慧通摆摆手,“这有何介意的?我先替李施主谢谢李公子了。”

刚刚做完早课的小和尚听到慧通的声音,欢快地从庙中冲出来,“慧通大和尚,你回来了!”

慧通上前摸摸小和尚的头,“李施主醒了没?”

小和尚摇摇头,“没呢!”

昨日里很晚了,慧通大和尚突然说下山去接人,又嘱咐他今早千万不能在院中吵闹,他可是一大早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的。

只是小和尚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李元昭,忍不住有些疑惑,怎么还有一个人?

慧通将李元昭带来的包袱交给小和尚,“别看了,你把这个送给李施主去。”

大大的包袱一下子压到小和尚怀里,把他冲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。

小和尚的声音在大包袱下瓮声瓮气地传来,“大和尚,你怎么借了这么多衣服过来?”

慧通哈哈大笑。

李元昭不自在地错开眼神。

昨日里时不时飘雨,今天倒是一个艳阳天。

暖洋洋的阳光透过门缝窗缝洒在屋中,有一道落在了李挽的枕边,正不动声色地想要爬到她脸上来。

小庙前后左右皆有山林,现在过了鸟儿早起觅食的时间,大都闲了下来,有几只落到了庙中院里,偶尔叽叽喳喳两下。

李挽在这种祥和气氛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她有些恍惚,想起昨日,想起从前,只觉得像做了一场漫长漫长的梦。

梦中,她半边身子侵在水中,无法上岸,也无法完全没入水下。

“李施主,李施主!”外面有人敲门。

李挽下床把门打开,上次见到的小和尚举着大大的包袱,“李施主,这些是干净的衣服,你快点换上出来吃饭吧。”

说完,又兴冲冲跑走了,远远还能听着他急急地声音,“师父,师父!大和尚又偷吃我的烤红薯!”

李挽不禁失笑,一抬头却撞上一双眼睛。

是昨日里遇见的那位公子。

她点头示意了下,便关上了门。

院中,李元昭却仍怔怔站在原地。

他是第一次见李挽笑,这双眼睛,太让他感到熟悉了。

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。

天气才刚刚略有回暖,京城里的宴会就已经接连不断。

今日里正是太尉府的大小姐宁蓁蓁举办的吟诗宴。

此等宴会一般男宾女宾皆有,只是分席而坐,中间往往隔着些垂柳假山水池。

虞景深随意坐着,只等时间差不多了能够应付他娘后便离开。

太尉府大公子宁楚遇看得无奈,这位心不在着,也硬生生钓走了对面一众姑娘们的心。

想起自己妹妹特意嘱托自己的事情,宁楚遇忍不住有些头大,自己妹妹看上谁不好,偏偏看上这位爷,这不是让他难做吗?

只是,为了自己妹妹,再难做也得试试。

他提了提嗓子,开口,“我记得虞兄在书院时诗文也颇得先生赞赏,今日不作一首?”

虞景深随意把玩着手中酒杯,懒洋洋道,“作不出。”

宁楚遇一哽,深吸一口气,正琢磨着再说些什么,忽看见虞景深带来的那两个侍卫似乎有事,他不待虞景深开口,主动退后一步。

其中一个侍卫俯身在虞景深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,下一秒,他便看见虞景深手中酒尽数洒了出来。

不待他说话,虞景深留下一句“抱歉”便匆匆离开。

一路上,虞景深脑子里都是刚刚探五在他耳边说的话。

原来,丞相府还有一个孩子。

侯府书房,虞景深将所有关于相府的画卷都取了出来,这些都是他刚开始做关于那人的梦时搜集的,可惜没有一人和梦中那人相像。

从他十岁左右,他就不停的重复同一个梦,梦中他打马路过相府,见到相府走了水,一个人影站在火中,,看不清脸,只一双了无生念的眼睛透过火苗看向他,他想跳下马把他拉出来,但每次都在那时便从梦中惊醒了。

这些年一直找不到那人,他也逐渐试图开导自己许是梦中全部都是虚假的,但到底心中留下了些梗。

画像一幅幅铺在暗中,虞景深敲打着手指,忽然目光在其中一幅上顿住了。

画上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,下面用小字备注着这位是相府夫人云如梦的母亲曹氏,已去世近二十余年。

虞景深的目光停留在画中人的眼睛上。

这双眼睛,和那家金铺里的小老板的眼睛倒是如出一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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