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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有大戏开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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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真能带兵打仗那多威风啊,我听三哥跟父亲说,他还想领兵清扫乱贼呢。”

沈罗珏这话一出,贵妃真有些坐不住了,那献王和贤妃一样阴险狡诈,当初他们一起将太子拽下马来,现在太子之位空悬,他们便贪心不足,想要对她的昂儿动手了!

贵妃哪儿能容忍这个,说了几句话后,便让沈罗珏陪着朱瑶彧待一会儿,在宫门落匙前送朱瑶彧离开,自己谎称劳累,躲到后殿去,撒手不管了。

实际上,她到后殿后便急匆匆的找人给沈昂传信,让他明日寻空进宫。

贵妃给沈昂传信的事是弹幕告诉沈罗珏的,打朱瑶彧出现在直播间,整个直播间都充斥着各种迷弟迷妹言论,中间还夹杂了几句正事,星际观众们还挺靠谱。

【啊啊啊是朱瑶彧啊!!】

【我哭了我哭了,我竟然能看到这位大佬】

【这位更是重量级,庄学领袖,大庄第一才女,神女啊!!!】

【我死而无憾了呜呜呜】

【庄朝双姝,今天全见到了,主播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?】

上一次弹幕狂欢还是在上一次,也就是薛满堂出现的时候。

沈罗珏被弹幕说的很好奇,她想看看朱瑶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仗着自己现在是公主,她就正儿八经的打量朱瑶彧。

在她探究的眼神下,朱瑶彧依旧四平八稳,坐的端庄从容,脸上似笑非笑,甚至还看了回来。

恩?沈罗珏以为自己眼花了,再看过去,朱瑶彧面上的笑又变成了大家闺秀式淡笑,典雅清丽。

“公主不怕吗?”朱瑶彧先打破了一室寂静。

“父亲也问了我这个问题,表姐幼年便独身一人去求学,可曾怕过?”

沈罗珏莫名觉得朱瑶彧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一本正经,所以她的回答也带着些调侃。

朱瑶彧似是没想到沈罗珏会来反问她,而且问题还如此久远。

是的,久远,独身一人求学,这件事距离现在已经有五年了,当时才十岁的朱瑶彧因为一首七言诗名动天下,招来无数人的赞赏,同时也有无数人的质疑。

她幼时读书千百卷,过目不忘,受人追捧,因此心高气傲,便想着证明自己,十岁刚过,她便求父亲放她去定安求学。

“未曾,求学之路在于正心,世间魑魅魍魉,不曾乱我心曲。”

能说出这样的话,沈罗珏确定朱瑶彧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。

想想现代十五六岁的叛逆青少年,再看看眼前的朱瑶彧,沈罗珏只能感叹一句古人早熟。

“那我也不曾,我为定安公主,我所在之处,定可长安。”

如果沈罗珏的话是被一个闺中贵女听到,怕是会觉得她狂妄自大,哪有一个公主会说自己所在的地方可长安的?

但是这话是被朱瑶彧听到的,朱瑶彧只觉得沈罗珏有些奇怪。

她以一个公主的身份,展现出了朱瑶彧在很多皇子身上看到的东西。

野心。

“希望公主能得偿所愿。”朱瑶彧倒是挺开心,她喜欢突破世俗的人,因为她也不是一个安于常态的家伙。

“听闻下月十五,陛下要领百官去祝融山狩猎,公主可会去?”

祝融山狩猎是每年春时的活动,届时皇帝会邀请大臣们及大臣妻女一起去,除了狩猎外,大家还会在那边蹴鞠、打马球,祝融山就像个大型度假村。

以前沈罗珏是不去的,原主连骑马都不会,过去干什么?

说来也奇怪,庄朝贵女大多数都会骑马,比如镜湖公主就爱闹街骑马,她马术高超,多次下来也只有那个侍郎家的幼子受过伤,还是吵架被打的。

公主中像原主这样十五年来连马都没摸过的才是实打实的奇葩。

“去,今日阿彩带我骑马,我觉得骑马挺好玩的。阿彩便是薛家三娘子。”

本来因为阿彩而面露迷茫的朱瑶彧瞬时了然,虽然她五年没在安宁,薛满堂也是近些时日才从边关回来,但她听过薛满堂的名字。

突然沈罗珏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来一件事,那就是后日朱家主母在安宁城外庄子里举办诗会,请了不少达官显贵家的适龄男女。

名为诗会,实则是给这群年龄相仿的未婚男女一个互相相看的机会,因为原主没有及笄,所以并未收到邀请。

沈罗珏还想起来,诗会上齐王与献王都会去,朱瑶彧也会。

贵妃想要让朱瑶彧当她的儿媳,此事若成了可就麻烦了,因为朱瑶彧身后站着朱家不说,自身还是个会名留青史的大能人。

现在贵妃和沈昂是沈罗珏的敌人,沈罗珏不想坐看敌人的实力变强。

“听说,后日表姐家里要举办诗会,我能去吗?”

“自然,公主若是想去,后日一早直接到朱家寻我便是。”

沈罗珏原以为要费些事才能叫朱瑶彧答应,没想到朱瑶彧根本没有觉得此事不妥的意思,还一副乐见其成的样。

同公主一起过去,阿娘应该就不会拽着她催她应下与二皇子婚事了吧,朱瑶彧对着沈罗珏露出温柔的笑,眼底的情谊都真切了三分。

朱瑶彧是个有主意的人,她不喜欢齐王,也觉得朱家与齐王联姻并无好处,只是她的阿娘实在是固执,事实证明,读再多书,再能言善道,也无法说服固执的娘亲。

沈罗珏不知道朱瑶彧的想法,她因着事情顺利,心情大好,再加上想和朱瑶彧搞好关系,接下来她便主动挑起话题。

两人都有意拉近距离,气氛一下子好了许多。

以至于两人分开时,还有些恋恋不舍,朱瑶彧原以为沈罗珏会如她父亲所言那般沉默寡言,中规中矩,是个懦弱普通的贵主,没想到真实的沈罗珏能说会道,面对生死之后依旧有能与人谈笑的定力。

而沈罗珏更是没想到,朱瑶彧一个小孩,竟然和她如此投缘,进退有度,说话慢条斯理有理有据,与朱瑶彧交流,常会有如沐春风之感。

两人对对方都有了更深的好感,就等三日后诗会上再见面了。

晚上沈罗珏关闭直播,在床上舒展身躯,即便硬床板硌的她腰疼,她也睡得喷香。

沈罗珏陷入了美梦之中,皇宫里却有许多人睡不着觉,尤其是受了庄帝斥责,还要对母家柳氏下手的献王。

沈曦如何也想不明白,他明明救下了沈罗珏,沈罗珏也听话的没有多说什么,为什么庄帝还对此事不依不饶呢?

庄帝没让他出宫回府,沈曦便到了贤妃后殿自己原本的屋子里睡,顺便与贤妃商量一下此事。

灯花炸开,烛光一明一灭,照的纱窗上人影如群魔乱舞。

明亮的后殿中,长了一副寡淡慈悲相的贤妃跪坐佛前,闭目虔诚低声念着佛经。

沈曦则在一旁急的来回转圈。

“阿娘!别念了成吗?您倒是给儿子指一条路,儿子如今是心中焦急如焚,实在不知如何是好,陛下叫我明日便将折子递到御史台去,一旦薛家那老匹夫拿了折子,舅舅他们……”

贤妃转动佛珠的手顿了一下,随后她睁开眼睛,往日温柔似水的眼中满是阴狠,“糊涂啊,你救她作甚?”

“她?阿娘是说定安?儿子若不救她,朱尚书追究起来,陛下定会治儿子的罪啊!”

“是你指使那群贱畜去刺杀公主吗?那不过是一个公主,你若是能娶了朱家娘子回来,朱尚书难道会紧咬此事不放?四家相处多年,有仇有恩,唇亡齿寒,朱氏怎会对柳氏下狠手?听闻今日贵妃请朱家七娘子入殿叙旧,你说她一个薛氏女,有什么好同朱氏女叙旧的?”

“定安生母朱妃,或许是因为这个?”沈曦说完恍然大悟,他明白了!“贵妃想让二哥娶朱氏女!”

贤妃深叹口气,她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,“唉,如果定安死了,你拼死斩杀敌人后再将此事一五一十报到御史台,未尝不可做一桩大义灭亲的戏,只可惜,你真将她救了回来,叫陛下警惕。”

蠢儿子跟她说沈罗珏说什么护国寺是在家门口,她就意识到庄帝真正恼火的点了。

只是沈罗珏那番话,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?

想着往常沈罗珏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,贤妃摇摇头,或许是巧合吧,整个后宫,也没几个人看出庄帝怕死到眼皮底下一丝威胁都不容。

沈曦无比后悔,他光想着替舅舅瞒下逼民造反的事了,却忘了沈罗珏遇刺就注定无法瞒下凶手的身份,如果沈罗珏死了,或许他们还能借此祸事攀上朱家。

朱家并没有后妃诞下皇子,谁不想得到朱氏的帮助?

“那阿娘,儿子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?”

“照你父亲说的做,递折子到御史台,薛老匹夫没那么快查明前因后果,拖上一拖,事情总会有转机。后日朱家设诗会,你便去一趟吧,剩下的交给阿娘去办。昔日太子德行兼备,能力出众,忠义两全,如今还不是被流放岭南,缠绵病榻,命不久矣?曦儿你记住,千里之堤毁于蚁穴,想唱一出好戏,万万不可马虎。”

沈曦松口气,他向来信任贤妃。

月星闪耀,启明星亮,东方现鱼白,一夜终于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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