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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第07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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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防备◎

沈君晔回了宫后将字条写好,吩咐人将其送去了岁玉宫。

其实若是换成了别的宫,外头这围了一圈的御林军倒还真不好安插人手,更别说送信往来。

可偏偏就是这岁玉宫人手并不多,如此内外互通倒方便了不少。

虽说这些御林军都是太后的亲信,可亲信也不过都是头等的精锐而已。

将沈非衣软禁起来这事,太后并非太过兴师动众,况且沈非衣的岁玉宫虽说地段好,但是也并不是四面都极为开阔的。

被沈君晔安插进去的人叫安寄,恰好守在了岁玉宫的僻角,那个地方是岁玉宫养鱼的池子。墙角栽了一排的花,在墙根处凿出个洞,有花草掩着,也瞧不出猫腻。

岁玉宫地方大,就这几个奴才,难免会有人手不够的时候,幺儿刚来这宫中,虽说沈非衣叫她在跟前伺候,可她平日里也会在宫中各地转悠给别人打个下手。

那小池子里的鱼每日都是要喂的,有时别人实在忙不过来,幺儿便会主动去帮忙喂鱼,后便干脆将这活计给揽了下来。

横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活,那洒扫宫娥便直接给了幺儿。

自打沈非衣被困在这宫不能走动后,她便入寝的格外早,连带着这宫里的下人也休息的早了些。

幺儿和浮玉同住一间屋子,幺儿睡在外头,与浮玉中间只隔了一面珠帘。

挑了灯芯,两人刚睡下,便听见外头几声鸟叫,只是这声音不太悦耳,在这夜里便叫人听得有些发怵。

幺儿捏着被边的手紧了紧,小声开口问浮玉:“浮玉姐姐,咱们宫里头每日都有这种鸟叫吗?晚上听着还莫名有些渗人。”

闻言,浮玉便笑出了声,语气带了些调侃,“瞧你胆儿小的,这宫里住的都是人,怕什么?这不是还有我呢。”

说罢,她收了笑,语气也有些费解,“之前也不曾听过这鸟叫,只是这几天夜里才有的,许是入冬了吧,连鸟儿也知道冷了。”

这话音刚落,外头又传来了一声鸟叫,浮玉紧跟着便又笑了一声,“你若是怕,不妨同我一起睡?”

幺儿倒是被浮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,连忙小声道:“我才没有呢。”

浮玉笑接道:“那便早些歇息吧。”

两人说完后,屋里便又陷入了寂静。

幺儿和浮玉虽说只是里外墙之隔的距离,可呼吸声却是听不到的,只有那昏黄闪烁的烛光左右摇曳,那投在地上的珠帘剪影也在地上微微摆动着。

今儿阴着,厚重的云将月亮遮在里头,瞧不见星点光。

往窗外去瞧,也瞧不出是何时辰。

幺儿只能干瞪着眼,熬到自己眼皮打颤,险些要睡过去,这才轻掐了自己一下,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。

她动作极轻,却还是低低的喊了浮玉一声,“浮玉姐姐?我将这灯吹了吧?”

并未有人回应。

幺儿下了床,撩起窗帘又喊了一声:“浮玉姐姐?”

浮玉还是没有回应。

如此,幺儿这才放了心,轻放下了珠帘,然后蹑手蹑脚的拉开了房门。

那两声鸟叫是给她打的暗号,听见一声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第二日取信即可。若是连叫三声以上,便是要紧的事,需得她连夜去取。

岁玉宫极少有值夜的下人,如今外头守着御林军,沈非衣便直接将值夜的活给去了。

是以,幺儿一路往后院的小池子处去时,也并未遮掩。

她手里还拿着一包鱼饵,若是偶然撞见了夜起的宫娥,她也好解释说是早上忘了喂鱼。

幺儿动作麻利,并不拖拉,出去再回来横竖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。

也正是这一会儿的时间,外头的乌云已经散开来了,清透的月光洒落在了那门扉上。

幺儿刚走到门前便脚步一顿,不过也只是片刻,便轻声推开了门。

浮玉还睡着,并未有丝毫醒过来的痕迹,幺儿抿了抿唇,再次蹑手蹑脚的上了榻。

虽说幺儿昨个儿睡的晚,可第二日早,浮玉起来后,她也紧跟着起了。

浮玉一瞧见她,便笑道:“昨儿个睡的还好?”

幺儿挠了挠头,语气有些不好意思,“浮玉姐姐,你可别取笑我了,我胆儿是小,虽说那鸟叫是有些吓人。”

说着,她摸了摸鼻尖,声音也弱了下去,“可也不至于睡不好呀。”

听幺儿这般回答,浮玉便摇了摇头,似笑非的瞧了她一眼,“你倒是会贫。”

这一来一往,两人也收拾好了东西,先后出了门。

浮玉一边拉上房门,一边对着幺儿笑,“你今儿个不必跟我习书了,今儿个是霜降,公主仁慈,允咱们消遣一天。”

她拢了拢袖摆,“我去伺候公主早起,替她挽个喜庆的发髻,你就先去灶房瞧瞧那早膳好了没。”

平日里早上琐事多,浮玉一般都忙不开,如今这跟前多了个幺儿伺候,她干不了别的,浮玉便只吩咐她伺候沈非衣起床。

倒是今儿个将她支开去忙别的事儿了。

幺儿连忙欣喜应下,然后朝着灶房走。

她不知道浮玉是什么目的,但她可以肯定的是,浮玉对她绝对起了防备之心。

昨儿个晚上她出门前,特地将门半掩着,就是为了试探浮玉。

虽然她回来时那房门与她走时无异,连掩起的距离几乎都一样,可她还是看出了猫腻。

她不觉得浮玉好糊弄,况且沈非衣已经对她起了疑心,浮玉又怎会不知道。

故此她走之前,特地又在那半掩着的门角,支了一根极小的细棍,若非拉开房门,这棍子是不会掉下去的。

又因为这棍子形状甚微,即便是拉开了房门掉下去,也并不能发现,更何况是在晚上。

可幺儿回来时,半掩着的门瞧着倒是没动过,但那根支着的细棍却是不见了。

证明浮玉也没睡,知道她出去了一趟,甚至也出了门。

她将手藏在了袖中,捏紧拳头,手中握着一包牛皮黄的软纸。

这是她昨天晚上去后院取到的药粉,一同拿到的字条都比平时大了一半,里头写满了交代事宜。

尤其强调了,必须在最佳时机,让沈非衣服下这包药粉,不要露出马脚。

幺儿垂着眼,眸中晦涩不明,她思绪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过。

她想到,浮玉从一开始,对她的态度都不曾变过,就连今天早上同她说笑,都瞧不出丝毫破绽。

甚至会让她有一种错觉,从一开始两人就知晓她身份的错觉。

从她进入岁玉宫,又贴身伺候沈非衣,加上去小池子喂鱼,这实在是太顺利了,顺利到似乎有人在背后故意这般操控着。

甚至连她刚下了要给沈非衣下药的觉决定,就被浮玉安排去了灶房。

可若是真的一开始就知晓她的身份,那又怎么会让她如此顺利的入宫呢?还让她知晓沈非衣和太子的关系。

遭了!

幺儿眼睛猛地瞪大,那日沈非衣和沈裴的事情败露后,因着大晚上,她便来不及同沈君晔送信。

谁知第二日岁玉宫便被围了起来,一时间乱了心境,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。

如今沈君晔和齐妃尚还不知沈非衣和沈裴的关系。

思及此,就是在这冬季,幺儿也浮出了一背的汗。

身份被发现了不说,消息也没送出去,幺儿拧起了眉,咬住下唇。

那唇被她了许久,松开后都浮现了一抹白色的牙印。

不能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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